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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荐书｜2021｜福格的行为设计

  作者：N 发布时间：2021-10-03 10:20:01

  自荐语：

  本文是湛庐新书《福格行为模型》的读书笔记和个人思考。福格的行为设计理论简单实用，建议认真学习，积极应用。如果你还没买到新书，可通过我的文章先睹为快。

  

  B. J. 福格（B J Fogg）博士是斯坦福大学行为设计实验室的创始人。他从2009年开始研究习惯养成策略，2011年开始教授他人如何养成微习惯（Tiny Habit）的方法，通过行为设计帮助过许多人。本书英文版出版于2019年，中文版由湛庐文化引入并出版于于2021年。感谢湛庐文化的厚爱，我有幸提前拿到书稿，先睹为快。

  我最早是在TED演讲者林婕（kidult00）的公众号「

  从零到零

  」里读到的福格理论，当时福格用的还是trigger而非prompt。之后在《

  上瘾

  》（Hooked）一书中再次读到作者介绍福格理论。这次是第三次学习，也是最系统的一次学习，很有收获。

  我和福格都在思考行为塑造相关的问题，有许多观点相同或相似，只是视角重点不同，表述方式不同。我在宏观抽象层面思考行为如何达成，关注行为主体的意愿、能力和资源。福格在微观具象层面研究行为如何启动，关心行为的动机、能力和提示。套用托尔斯泰的话说，大概有用的理论都是相似的，没用的理论各有各的说法。

  我的观点在2020年的《

  普罗米修斯的日课

  》《

  自主论纲要

  》以及最近本公众号更新的《

  图说自主论

  》系列文章里已反复提及，这里不再赘述，下文重点介绍福格的观点。

  福格的行为要素理论：B=MAP

  福格认为，行为（behavior）发生于动机（motivation）、能力（ability）和提示（prompt）同时出现的时候。缩写为B=MAP，这是福格行为理论的基础假设。

  

  动机是做出行为的欲望

  动机越强，行为就越有可能做到。福格认为，在行为改变过程中，动机是最不可预测和最不可靠的。在书中，福格罗列了「单靠动机无法实现改变」的五大原因，即动机很复杂、不持续、不稳定、不具体、不给力等。

  在塑造正面行为时，福格似乎相信动机有那么一点点价值，因此他强调在预期行为发生后，要附加

  庆祝（Celebration）

  ，来创造一种

  发光（Shine）

  的良好感觉，用积极情绪来强化行为习惯。他似乎相信，庆祝能增加动机中的希望，减少恐惧，从而让动机站在助力预期行为的一边。

  但在消除负面行为时，福格似乎持一种「动机无用论」的立场，没有给出激发动机来消除负面行为的有效方法和思路，只是简单例举了几个比较牵强的事先行动的例子，如早点睡觉可以增强早起动机等，同时批评了公开承诺等乱立flag的做法，如我要是再喝酒就给山区的孩子捐1万元（我代表孩子们谢谢你的慷慨）。

  在福格看来，动机只是行为的一个必要不充分条件，一个矛盾体，虽然靠不住，但必须要有。它就像弗洛伊德口中的「本我」，是一个酒肉朋友，可以一起放荡，但不能一起拼搏。只能因势利导，不能勉为其难。

  为避免陷入无意义的讨论，他提出两条福格原则。

  福格第一原则，帮助人们做他们已经想做的事情。

  他人先有动机，我们再予以助推（提示）。

  福格第二原则，帮助人们感受成功。

  他人先有行为，我们再给予强化（庆祝）。

  

  能力是去做某个行为的能力

  行为越容易，能力相对越强，就越有可能成为习惯。在提升行为能力方面，福格的建议是非常具体实用的。他建议我们提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是什么让这个行为难以做到」

  ，识别能力链中的薄弱环节（短板），然后集中精力予以解决。所谓能力链，由五要素构成，分别是时间、资金、体力、脑力和例程（routine）。前面四个都好理解，例程稍微用白话文解释下，就是预期行为和原有行为冲突。如我想晚上安静看书，但单位里忙着加班不允许。

  第二个问题是「怎样才能让这个行为更容易做到」

  ，福格给了三四种策略，我重新归类为两组，一组提升能力的绝对值，即提升技能（师书加持），获取工具和资源（神器助攻）；另一组降低行为难度，提升能力的相对值，即缩小行为规模，拆分行为步骤，聚焦于最简单最入门的微行为。

  福格在全书开篇就谈到一个观点，带来持久改变有三种方式：经历顿悟、改变环境和从小做起。经历顿悟有点碰运气，不好把握，改变环境和从小做起则相对可靠，容易落地。尤其是从小做起，降低难度，简单带来改变，小行为可以带动大变化。在福格看来，从小做起有五个优点：一是可以利用碎片时间；二是可以立刻开始改变；三是不用担心失败；四是一样能吃掉「大鲸鱼」；五是不需要依赖动机或意志力也能做到。他时刻提醒我们，大道至简，小微易行。

  一定要克服「要么做到最好，要么干脆不做」的错误观念

  ，接受循序渐进的正确理念。

  提示是提醒你做出行为的信号

  在福格行为模型中，动机和能力是从1到N的持续存在，提示则是0和1的非此即彼。因此，没有提示，任何行为都不会发生。但不是所有的提示都有效果。福格比较分析了三类提示。

  一是人物提示，让人来提示人。

  人物提示包括本人提示和他人提示。本人提示中最常见的是身体提示，如饿了渴了。人物提示的软肋是记不下来，因为人是健忘的机器。

  二是情境提示：让情境来提示人。

  福格相信，可以通过设计环境因素来有效提醒自己。情境提示的软肋是看不过来，如手机APP提示太多了，信息过载了，大家就不看了；如果坚持看，则会增加FOMO（Fear of Missing Out）的焦虑感和心理负担。这里，福格走在了行业的前沿，建议企业重新设计情境提示——以通过调查用户行为习惯，找到对用户真正有效的提示方式，总结提炼为模式后纳入产品设计，再推送推荐推广给其他用户。相信未来这种方法对企业来说会越来越普遍，越来越不可或缺。

  三是行为提示，让行为来提示人。

  在福格看来，生活中的每一个行为都可以成为提示。他旗帜鲜明地推崇行为提示，建议我们用既有例程提示后续行动，在生活中一定会发生的事情（福格称之为锚点，Anchor），如起床、洗漱、上厕所、吃饭、走路、开车、洗澡、睡觉等具体行为的后面，衔接一个

  新的微动作（New Tiny Behavior）

  ，如在心中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福格建议我们把前面的锚点细化分解，找出「最后行为」的具体表述及精确时点，并将其命名为

  锚点时刻（Anchor Moment）

  ，如「起床」是一个锚点，「起床后双脚着地时」就是一个锚点时刻。

  我很赞同福格用行为提示行为、行为关联行动的做法。过去十多年里我一直思考和实践任务管理的方法，有一个技巧是任务整合，跟福格的行为关联神似。我把时间、空间、主体、载体、客体上相关相似相近相同的行为「并联」和「串联」起来，形成新的行为组块，实践过来效果还不错。如边开车（例程）边听课（行为）是一种并联行为，效果很好；又如先写日记（例程）后写书稿（行为）是一种串联行为，效果也不错。这里有许多技术细节，为了不破坏本文整体性，我另外单独发布，作为今天的第二篇推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

  行为线与福格行为模型的图形化呈现

  纵轴代表动机，从上到下逐渐减弱；横轴代表能力，从左到右逐渐增强。中间有一根曲线是行为线（Action Line），在行为线之上的任意一个点，都是动机和能力充裕的组合，只要有提示，即可促成行为；在行为线之下，动机和能力不足，即便有提示，也无法促成行为。

  上述图示在书中后半段还有一个变形，帮助我们在群体行为设计过程中更好区分人群，分类施策。简单说，右上角是高动机高能力的海豚，左上角是高动机低能力的海龟，右下角是低动机高能力的螃蟹，左下角是低动机低能力的贝壳。福格认为，在发动群众的时候，首先要抓住海豚（给予提示）和海龟（提升能力，给予提示），其次才是去争取螃蟹（激活动机，给予提示），最后才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贝壳（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欣慰地笑，因为认同。2020年初我画了个矩阵，两者看起来很像。当时，我把青年分为四种，高能而温暖的高温青年（做有意思有意义的事情）、佛系而温暖的低温青年（有待能力提升），高能而清冷的高冷青年（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以及佛系且清冷的低冷青年（躺平的年轻人），我认为，人是可塑的，主要愿意改变，低冷青年可以成为低温青年或高冷青年，低温青年和高冷青年可以成为高温青年。

  

  这种相似的背后，是更多前人的影响。更早之前就有管理学专家用矩阵，把人划分为有意愿且有能力的（可放权）、有意愿但无能力的（要培训）、无意愿但有能力的（要激励）、无意愿也无能力的（要带领）四类。受这一理论影响，我强调自主的意愿、能力和资源要素，高温青年是有意愿（温暖）有能力（高能）的青年，他们需要的是更多资源，因此我当时用了《

  社交网络赋魔（enchant）高温青年

  》这个名字来做南方小年夜的演讲。

  2020年底，我在2020向光奖颁奖典礼上即兴演讲，引用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露易丝·格丽特的诗文「我们中有的人制造自己的光」，之后发光成为高温青年的自我要求，没想到会在这本书里读到发光的提议。福格自称是在三位世界级情感研究专家的鼓舞下，决定使用发光一词。

  的确，光会破除恐惧，带来希望，增强我们行为的动机。

  福格的微习惯配方理论：abc

  经典ABC理论

  行为主义有一个经典的ABC理论，即前因（Antecedent），行为（Behavior）和后果（Consequence），是我个人最喜欢的理论模型之一，因为简单实用，可以解释很多问题，解决很多问题。AB相加是巴甫洛夫的经典行为主义（还记得那个流口水的狗吗），通过重复绑定两个行为；BC相加是斯金纳的操作行为主义（还记得那个打乒乓球的鸽子吗），通过奖惩塑造行为。

  前不久湛庐文化出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的新书《

  噪声

  》，谈到几种减少认知偏差的方法，可以用ABC模型梳理得很清晰：助推（nudging，奥德修斯式的提前行动，改为环境框架和选择的默认选项）和助力（boosting，通过培训来提升技能等）属于事先（A），督导（观察和提醒）属于事中（B），纠偏属于事后（C）。

  甚至连本书前面福格提的两个基本原则，也可以用经典ABC模型来解释。帮助人们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是在A的环节用能力提升和信息提示来促成行为；帮助人们感受成功，是在C的环节用庆祝来强化行为。

  

  福格的abc理论

  福格在本书中也提出了他的ABC理论，即锚点时刻（Anchor Moment）、新的微行为（New Tiny Behavoir）和即时庆祝（Instant Celebration）的组合。福格版的行为ABC模型，可以理解为是经典ABC理论的一种具像化、实践化的变形，为了区别，后面文章里用小写的abc来表述。锚点时刻（a）是一种特殊的前提（A），提醒你去执行新的微行为的关键时点，如电话铃声响起。新的微行为（b）是一种特殊的行为（B），锚点后立刻去执行的微行为，如做两个俯卧撑。即时庆祝（c）是一种特殊的后果（C），完成新的微行为以后随即发生的庆祝，任何能带来积极情绪的事情都可以，如握拳庆祝。

  福格的abc理论，又转化为所谓的

  微习惯配方（My Recipe）

  ，即在我……的时候（a），我会……（b），为了让大脑牢记这个习惯，我要立即……（c）。比如说，在我感觉坐久了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我会起身走一圈，然后做一个点赞的手势。或者， 在我开车觉得困乏的时候，我会给家人打电话（既可以提神，又可以改善家庭关系），在拨通电话的瞬间马上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诸如此类。

  

  超越执行意图

  微配方的前半段ab，我们似曾相识，极像纽约大学心理学家彼得·戈尔维策的执行意图（Implementation intentions）理论中的if...then...，与福格一样，格尔维策热衷于给人脑编程。许多论文支持这个工具有比没有好，开智学堂引进并推广了这一理念，但是实战效果不尽如人意。这也是理论专家最大的弊病，道理很对，但不实用。福格在书中指出，存在一种信息-行为谬误（information-action fallacy），人们往往误认为给他人提供有正确的信息，就能改变他人的态度，进而改变他人的行为。但在现实中，说教无用，空想无益。听到未必知道，知道未必想到，想到未必做到。我们很容易在心里默念「当我想吃巧克力时，我会出去跑两圈」或者「当我想玩游戏时，我就去看30分钟书」，但是现实中要做到是极其困难的。后来戈尔维策的夫人加布里埃尔·厄廷根在《WOOP思维心理学》中为执行意图打了补丁，增加积极心理学和心理对照的元素，希望借此强化动机，提高执行能效，但还是无法改变一个现实——执行意图经常从一开始就被遗忘，根本没有被执行。

  由于福格一开始就放弃了对动机、意志力和人类记忆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的理论实操性更强。基于研究结论和实践经验，

  福格指出，锚点时刻（a）越是具体精确，越容易实现与行为（b）的关联。

  我的观点是，具像化、场景化、模拟化才是这些所谓的工具发挥作用的关键，不管是执行意图的if...then...，行为设计的ab，还是GTD的

  下一步行动（next action）

  ，执行力提升的关键，都是因为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提前分析，减少了不确定性，降低了问题难度。

  当然，福格做的不限于此。

  他的另一点贡献，在于细化优化强化了庆祝（c）的作用。

  福格指出，庆祝成功，有比没有好。最快养成习惯的人，往往是那些通过执行庆祝技巧来自我强化的人。庆祝的关键，是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给自己带来发光的感觉。毋以善小而不为，即便是再小的行为，也要庆祝。

  福格还认为，庆祝方式应该及时和简单，及时才有效果，简单才好操作。要为自己平日的不同行为准备多种庆祝方式，为高光时刻预留一个不轻易使用的

  强力庆祝（power celebration）

  。具体的庆祝方式，因人因时因地而异，书末竟然列出100种候选，感觉相当受用。福格还点破了众人的顾虑。当众庆祝不好意思的人，他安慰道，即便是不发出声音，只在心中默默庆祝，或只做手势姿势，亦有效果。不善表达情感的人，他建议和孩子一起庆祝（多人视角），或者想象自己在为所爱之人庆祝（他人视角）。

  福格的行为设计清单：七步走论

  福格将设计行为习惯视为写代码（编程），认为只要算法正确，先是这个行为，再是那个行为，就能得到可靠的结果。基于前面的MAP和abc理论，福格提出了自己的行为设计操作清单，分七步：

  第1步，明确愿望（Clarify the Aspiration）

  愿望（如我要减肥）还可以细化为成果（outcome，我要减轻10公斤体重）。考虑到愿望更宏观、抽象，也更灵活，所以不容易让人望而起步，所以福格推荐首选愿望作为行为的起点。

  第2步，探索选项（Explore Behavior Options）

  列出一组有助于实现愿望的具体行为，多多益善，形成行为集群（Swarm of Behavior）。为此要非常乐观（可以想象自己有福格所谓的魔法棒），暂不考虑可行性，只求尽可能多的发现和记录选项，每找到一个，都再追问自己what else。在无法找到更多选项的时候，对找到的选项进行细化，越具体越好。

  第3步，匹配行为（Match with Specific Behavior）

  通过行为匹配，找到那些黄金行为（Golden Behavior），即你想去做，也能做到、做成后能实现愿望的行为。为此，福格建议我们画个矩阵（焦点地图），把之前找到的那些行为选项都摆进去，从而迅速定位那些低难度、高影响力的行为。

  

  第4步，从小做起（Start Tiny）

  改造黄金行为，使之更加容易做到。为此要找出能力的短板，对于任一行为，都可以问自己：你是否有足够的时间、资金、体力、脑力来促成该行为，该行为是否与你的日常例程兼容？找到问题所在后，再做针对性的能力提升和难度调节，即前面说的，提升技能，获取资源，缩小规模，拆分步骤，从而在微行为上进行局部优势。

  第5步，择优提示（Find a Good Prompt）

  为改造后的黄金行为（b）选择一个合适的锚点时刻（a）。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人的时间、体力、脑力都处于最佳状态，例程也最可控，此时锚点时刻最多，最适合关联行动，打造习惯。结合《

  时机管理

  》《

  深度工作

  》《

  精要主义

  》等著作观点，我们可以推断，一天中存在早上、中午、晚上三个时段，基于睡眠和饮食等基本行为，可以构建起围绕早餐、午餐、晚餐的三组锚点集群。我们可以在这三个集群中，精选一些提示用于绑定和激活黄金行为。

  第6步，庆祝成功（Celebrate Successes）

  执行黄金行为（b）后，即刻庆祝（c），我们可以创造出一种自己在发光的感觉，进而促使大脑对新习惯进行编码。福格建议我们通过反复演练行为序列（锚点结合新习惯），然后立刻庆祝，之后重复7-10次，从而训练肌肉记忆，给大脑重新连线，让abc自动化。

  第7步，迭代升级（Troubleshoot, Iterate, and Expand）

  福格的观点是，设计新习惯配方时，不要追求完美。如果不喜欢，随时可以改变它。要通过排除障碍，重复练习和扩张升级，努力推动习惯逐步生长、繁殖。要自我洞察，知道哪些新习惯对你有意义；要设计情境，尽量降低行为难度；要循序渐进，适时提高习惯难度；要把握节奏，逐步增加习惯数量；要调整心态，庆祝新行为，拥抱新身份。

  福格的这套行为设计清单，也适用于群体行为设计。

  与个人行为设计不同的是，群体行为设计过程中，福格认为有两种角色定位，一是头目（ringleader），采取自上而下、积极主动的方式来力推群体行为设计；二是忍者（Ninja），采取旁敲侧击、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助推群体行为设计。两者总体上步骤相同，一个强势有为，一个顺势无为。

  福格的行为改变系统：三阶段论

  福格还提出一套更宏大的行为改变系统，从微习惯入手，推动个体和群体的系统化变革。福格认为，有三类习惯：一是上山型习惯（Uphill Habits），需要努力维持但很容易中断的那种习惯，比如说每天进行冥想。二是下山型习惯（Downhill Habits），容易维持但难以停止的那种习惯，如睡懒觉、刷视频。一次解开一个结，从最容易的开始。三是自由落体型习惯（Freefall Habits），滥用药物等糟糕习惯，除非求助专家，否则很难停止。如何养成上山型习惯，消除下山型习惯和自由落体型习惯，福格提出三个阶段论：

  阶段1致力于建立新习惯

  这个阶段的任务是为后面的两个阶段作准备。主要是三个任务，一是掌握改变的技巧，如掌握自我洞察、情境设计、循序渐进、行为加工、心态改变等方法。二是精通改变的过程，即明确愿望、探索选项、匹配行为、从小做起、择优提示、庆祝成功、迭代升级等。三是夯实改变的基础，从小做起，培养一些最容易养成的习惯，从而塑造新信心、新认识和新身份。

  

  阶段2致力于停止旧习惯

  先把抽象的旧习惯具体化、清单化，把难改的习惯拆解细分后降低难度，然后从最容易改掉的微习惯做起。一是从提示入手，彻底移除提示，如删除APP，或者关闭消息提醒功能；不能彻底移除的，就隐藏或者折叠。二是从能力入手，设法增加行为所需的时间、资金、体力、脑力，并使之与例程冲突。如在睡觉时把手机放在客厅里充电，就不容易在床上玩手机。福格做了一个单车电视机，要踩单车发电才能看电视机（这才是大招）。三是从动机入手，前文讨论过，主要是在A和C环节改变前因和后果，来调节动机，但效果一般。如福格指出，先吃一些健康食品再去参加聚餐，或许能坚持吃垃圾食品的动机（然并卵）。

  

  阶段3致力于用新习惯替代旧习惯

  用一个提示更多、难度更低、动机更强的新习惯去替代旧习惯。听起来简单，操作起来不容易。福格指出，要反复试错，反复优化，反复演练，反复迭代，直至找到真正合适的替代组合。他建议我们把把锚点时刻和黄金行为写成卡片，不断排序组合，找到最优可能。

  同时，一次只解一个结，持续不断去替代。这里我要补充说明，旧习惯未必是坏习惯，最初或许是好习惯替代坏习惯，之后可能是更好习惯替代好习惯。我甚至考虑，未来用劳动替代运动，一举多得。

  

  补遗

  福格在书中还谈及了女王B解决方案（the Queen B Solution），即不改变行为，而改变愿望，重构价值意义。一个单身母亲这么做了，她的叛逆女儿学业大幅改善。他还介绍了珍珠习惯（Pearl Habit），即把原本惹人厌烦的事情作为行为提示，组合黄金行为和即刻庆祝，实现情势反转。这个单亲母亲这么做了，从而不再受前夫的情绪影响。

  另一个让我印象较深的习惯是

  顺便习惯（Meanwhile Habit）

  ，用碎片时间组合的有益行为，如洗澡时打开花洒后，等待水温提高的20秒时间，可以对自己说「今天你已经很努力了，可以休息下了，休息就是投资未来」。

  是的，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是凌晨2点半，从昨天上午8点半开始整理《福格行为模型》的读书笔记（9300多字），到写完发表这篇推文（近7700字），除去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我已经连续工作了17个小时。加上之前阅读书籍花去的10多个小时，这本书代表我为你付出的30个小时，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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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羡慕

  作者：灵照 发布时间：2010-11-21 23:2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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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or fati – 命运之爱

  作者：波点绵绵冰 发布时间：2014-06-29 02:53:15

  哲学式心理治疗

  －这个真的可以有

  Amor fati – 命运之爱

  “我将一直保持孤独，但是这真是一个差别，一个美妙的差别，去选择我所做的事情。命运之爱－选择你的命运，热爱你的命运。”

  欧文.亚隆真的是一个天才，剧情安排的巧妙又缜密，精彩非常又十足震撼人心。看完整本书，就像经历了一场心理治疗，跟着他们的对话对话，跟着他们思考思考。

  如果让我给这本书归类，我绝对会放到医疗类。这是一本具有治疗功效的书。治疗绝望！他们是这么说的，他们也做到了。从来没有这么舒畅又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身处在天堂，却把生活过得如同活在地狱。

  什么是孤独？

  我觉得问题开始于，“你可以承受多少真理？”

  如果说伟大的哲人孤独是因为没有可以理解他的人的话，欧文.亚隆给了不一样的解释。伟大的哲人孤独，是因为他对真理的理解，让他了解到人类必然是孤独的。而最能理解我们的除了我们自己还有（或者说只能有）我们的命运。

  之前看过一本书叫“逃避自由”，我记得里面说人们追求权利，金钱， 求救于宗教， 渴望被束缚，被决定，逃避自由，就是为了摆脱孤独感。孤独是所有人类从母体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必不可少的成长之痛。“少有人走的路”里面也提到，幼儿的第一次生长，就是我们第一次发现我们并不与世界与母亲同心同体的时候。我们的任何感受，都只有自己能感受到。所以我饿了是我自己饿了，我痛是我自己痛。我们追求具有安全感的相对自由，所以我们遵守规则，束缚别人或者被别人束缚，我们害怕being different，害怕失去与世界的联系。只有感觉到自己与别人说着一样的话，看着一样的电视，发着一样的感慨，做着一样的事情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安全感。不被孤立于世界之外的安全感。

  尼采是那么饱受孤独的折磨，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特立独行的行为，他承受着不被人理解的压力。被孤独感淹没的他如此愤愤不平，于是在他内心建起了高墙，他坚持着自己的伟大并蔑视一切。“听我说啊，我是这么独特的一个人，请不要把我与其它任何人混淆。”如果1882年的尼采真的能够遇到1882年的布雷尔医生，真的有如书本里面一样的精彩对话，简直不能想象尼采之后的发展会是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孤独只存在与孤独之中，一旦分担，它就蒸发了。”这个分担我们孤独的存在，并不会是任何人，而是我们自己。承认自己的孤独，热爱自己的命运。

  如果说尼采的绝望是孤独，那么布雷尔的绝望却是没有自由。

  什么是自由？

  布雷尔医生把他自己对于无力掌控时间与命运的痛苦绝望，归罪于他的妻子，家庭，职业。但是那一切都仅仅只是假象而已。即使我们丢开一切，去流浪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我们真的就自由了吗？有多少人逃避自由，而追求自由的人，却又在追求一个假象。我们对自由的定义太肤浅。能够做所有我们想做的事？不受拘束的生活？言论自由？没有自由于我们来说成了惧怕命运的替罪羊。我们茫然无措，时间飞逝，却始终掌握不了命运的脉络，也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我们对命运横加指责，为什么不问我们的意见就把我们带到这里。于是我们渴望自由，我们似乎看到我们领导着命运，我们自己给自己做决定，我们说往左走，命运就往左走。我们追求自由就变成了我们反抗命运的方式，却全然没有想到，什么是自己真正的追求。难怪我之前看《我还没有全力以赴》的时候，总觉得结局不好...其实我一直在内心期待的结局是男一号发现画漫画不行决定回去公司上班，而男二则从公司辞职开了面包店，从此大家幸福愉快的生活。而电影本身的结局太让人失望，男一虽然很努力想做一个漫画家，我却始终感受不到他真正的热情，男一就是为了逃开公司，才选择去做漫画家的，却自以为是终身的梦想。耽误了女儿，让父亲失望，居然最后还都原谅他并且支持他去做漫画家？？！！真是中二到让人无语。自由不是一种选择，不是一种生活状态，而是我们理解命运之后自然会得到的馈赠。

  也许是现在媒体过度宣传的后果，一些似乎充满梦想的职业被神化，比如歌手，演员，漫画家，作家之类的，似乎艺术家式的生活才是生活。平凡人就是一群没有梦想的猪....额，跑题了，总之，我认为无谓的追求形式上的自由是毫无意义的。

  生命不断轮回，如果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是否会做不一样的决定？书中的答案是不管我们命运如何重复翻转，我们永远会选择做一样的事情，说一样的话，下同样的决定。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的命运给我们的选择。人类无法抵抗命运，但是不代表没有自由。同时逃避自由也不会真正帮助我们摆脱孤独。同样的生活，当我们赋予他们不同的意义，就会完全不一样。In the other words，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们的生活。不与命运战斗而与命运并肩作战，才是摆脱孤独的方式。而赋予命运自己的定义是真正的自由。

  立于天地间，命运会为你铺路，真理会为你导向。被如此深刻的爱着，根本不用怕好嘛。

  The End

  以上是哲学范畴的思考，而这本书的心理学论点：潜意识中的自我。是的，虽然作者完全没有说到这个，但是我怀疑欧文亚隆认为，人类的潜意识是隐藏在幕后的我们，而且潜意识是那个真正知道我们想要什么默默的在我们后面指路的人。（教授，我想去斯坦福旁听你讲课！T T ）

  说起来，应该还是少有人走的路里面，曾经提到，潜意识就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神性。也许吧，我们对潜意识的了解太少，除了梦境与催眠似乎能够帮助我们了解我们一小部分的潜意识，没有人会真正的了解自己内心深处藏着什么。

  来自2022年的我:

  感谢欧文亚隆教授，感谢译者侯维之，又一次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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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就是拍自己

  作者：联 发布时间：2022-08-09 11:28:33

  这本书教给我的拍照技术不多，反而是让我重视了当子女出生或者建立家庭的时候，要拍记录家庭生活的专辑，翻看整本书也是蛮温馨的，估计书中的照片更能让你感动。

  书中从女中十月怀胎到出生小不点到学走路，与公公婆婆的互动，旅行中的碎片，到上一代人的离去，演绎了完整的人生，现在人也许太多信息分散注意力，通过镜头重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也让你静下心来观察家庭各成员，也让家庭各成员，通过你拍摄的照片来理解你。

  至于书中所涉及的拍摄技术，其中我能理解的就是空镜头（没有人物），还有侧光，家里的光线普遍不好，不用开照明灯，抓拍是最理想的，所有一切构思是在前，我想现在大多数人用的是手机，现在的手机拍摄功能强大，抓拍也容易，手机不离身，如果安作者说用单反相机，技术难度就加大许多。

  多看优秀的作品，反正多看就没错，然后理解优秀摄影师的拍摄思路，包括技术上和思考层面的，到最后找到自己，要相信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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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管理学的教科书

  作者：XSun777 发布时间：2018-12-21 20:59:22

  今年八月中旬去上海找工作时，在闵行图书馆随手抽了一本《白话贞观政要》（哲慧注译，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12月第一版）作为闲暇之余的读物，边读边摘抄，陆陆续续地在临走前也只读了一半。回家后买了凤凰出版社出的肖群忠、郝玉明评注版（2010年3月第一版）读完。这本书特色在于没有译文，只有注解和偶尔的解读，相比于其他版本将比较长篇的古文切割后插入译文、解读的做法，很好的保持了原有文章逻辑的流畅和连贯，推荐给有古文基础的读者。

  《贞观政要》（以下简称《贞》）涉及到封建政治的根本问题、价值原则、政治道德以及贞观朝的政策、经济、军事、文化、法律实践及君臣言行等诸多方面，我在其中受教最多的，还是对管理学的理解，因此这篇读书笔记也主要围绕这一块，从两个角度出发谈谈：如何对内修炼管理和如何对外实施管理。核心结构如下：

  

  本文核心逻辑思维导图

  对内——修炼管理：

  一、 大公无私

  《贞》的第一句话是太宗对侍臣说的：“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我也把大公无私放在了本文第一位。一个管理者，首先要考虑的是被你管理的人的利益，是整个团队的集体利益，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或者个别人的私欲。虽然管理的成果能使管理者享受到一些名利，但这应是一种后置结果，而不是前置条件。

  如此强调的原因涉及到权力的来源问题。一个高赞知乎答案谈到，真正的权力来自于被管理的下级认可，而不是来自于上级任命抑或其他。正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能剥夺权力的人正是当初赋予权力的人，而不是任何其他。“天子者，有道而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诚可畏也。”所谓“有道”、“无道”，在我看来，就是被管理者满意不满意。“故知君人者，以天下为公，无私于物”，只有“与人共其乐者人必忧其忧，与人同其安者人必拯其危”，“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能懂这一点，才算管理水平入了门。

  二、 思危慎终

  没有一个统治者不希望自己的统治长治久安，没有一个管理者不希望自己的管理得到拥护。没有人故意想管坏，那为什么还会出现管坏的情况呢？除去能力水平不足的考虑，真正难的，就是思危慎终。“彼炀帝岂恶天下之久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易》曰：“君子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纵观历史，一朝开国，警惕于前朝覆灭之教训，慎重于乱世民生之凋敝，珍惜于帝业得来之不易，没有不励精图治、与民休息的，但随着统治稳固、承平日久，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追求享乐抑或穷兵黩武，虚耗国力而不能增加人民的财富，到人们都活不下去了就是官逼民反。

  管理崩坏的另一个原因，在于“非知之难，行之惟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在初则易，终之实难”，管理有时候是有点反人性的，比如说虚心纳谏，谁愿意听别人说自己有啥不对有啥不好呢？长期坚持一件反人性的事情是很难的，刚开始可以做到一百分，慢慢就觉得自己做的足够好了，标准可能就下降到了八十分，再往后可能就放松到零分负分了。太宗这般英才，前期不可谓不虚心，中后期对于谏臣也开始面露不悦或诘问辩驳，在魏征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这样会吓退谏言者。

  思危慎终，可以说是对管理者个人要求最高最难的一点，这也引出了下面两点：警惕权力和纳谏改过。做到这两点，有利于做到思危慎终。

  三、 警惕权力

  权力最可怕的一点，在于它给予管理者的“掌控感”和被管理者的“被掌控感”，因为掌控感，管理者“出言而莫己逆，所为而人比从”；因为被掌控感，被管理者“下之所行，皆上之所好”，相互作用之下，形成了权力对双方的麻痹。

  作为一名管理者，要时刻警惕，下面的顺从和吹捧，究竟是对客观的管理效果，还是仅仅对你背后的管理权力？

  四、 纳谏改过

  为什么管理者需要纳谏改过呢？我认为出于两点：一是优化管理的需要，这也是“思危慎终”的需要。“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自古人君莫不欲社稷久安，然而不得者，只为不闻己过，或闻而不能改故也”。人不是全知全能的，故而需要多方面、多角度的建议，“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可以弥补个人能力的有限性，从而提升管理效率，优化管理结果。二是在于“若不能受谏，岂能谏人？”如果管理者自己不能做到以身作则，又有何立场去要求别人呢？“若安天下，未有身正而影曲，上理而下乱者。”

  当然，传统封建政治有着太过强烈的“人治”色彩，谏言何者可纳、何者不可纳的标准似乎也很模糊。现在我们虚心纳谏应该有所发展，我认为在面对各种各样的意见时，应当以实践检验为唯一标准，应当以整体利益、长期利益为考量，这样才不至于迷失在“千言万语”、“七嘴八舌”中而失去管理者自己的战略定力。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真去干一干。

  管理者还应考虑到“下谏上”的心理压力，尤其是利益相关的直系下属。虽然现代社会平等了许多，也不乏颇爱“指点江山”者，但位置的区别导致这个压力始终是存在的。《易》称：“以蒙养正，以明夷莅众。”管理者要学会把智慧隐藏起来管理众人，本人姿态稍高一分，在众人眼中也会被权力放大十分，就不利于别人踊跃建言。太宗因容貌威严气场太强，底下人心理压力太大，“百僚进见者，皆失其举措。太宗知其若此，每见人奏事，必假颜色。”由此可见一斑。

  五、 容人之量

  我最佩服太宗的一点，在于他竟能将政敌的属下，变为自己的忠臣。魏征自不必说，此前乃李建成集团的一名骨干，建成失败才为太宗所用，乃成一段千古君臣佳话。本书还记载了一个故事，李建成的东宫统帅冯立，为报建成知遇之恩，在玄武事变时率兵苦战到底，甚至击杀太宗手下屯军将军敬君，待建成身死后遣散士兵只身面见太宗请罪。太宗念起忠勇，免其罪，封为左卫中郎将。冯感念太宗之恩，誓死报效，后在咸阳率几百骑兵战胜突厥一部。虽然是基于对其品格、能力的赏识，但也足见太宗博大的胸怀。此外还有“闻人有善，若己有之”，“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己厂格物”，“尽己不以尤人，求身不以责下”等句，亦给我极大触动。

  六、 以史为鉴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读历史除了培养思维、培养历史观，最重要的是研究历史兴替背后的根本原因，以此才可鉴今世防未来。

  对外——实施管理

  作为一本中国古代政治管理的教科书，《贞》极其强调“人”的作用，我想这除了“封建人治”的固有性质，还有一个原因是值得当代重视的，即一切与人的思维与行为有关的活动，必然极大地受到“人为因素”、“人为水平”的影响。有时候我会觉得当代社会对于人文社科中的“科学性”强调得有点矫枉过正了。很多东西不是有个好制度好设计，就可以自发良好运转起来了，这其中离不开人的执行和管理，退一步讲，即使是好的制度政策，也是人所规划制定的，故“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难致治。”因此，由此书总结得来的对外实施管理之要，也多是围绕“人”展开的，前两点识人用人，谈的是人才管理，后面的“人”指普罗大众。

  一、 识人

  关于辨证识人的问题，魏征一句话说得很透：“小人非无小善，君子非无小过。君子小过，盖白玉之微瑕；小人小善，乃铅刀之一割。”需认识抓住一个人的主要方面，对其次要方面予以理解，并不因此影响到对其主要方面的评判。另外，太宗认为：“君子小人本无常，行善事则为君子，行恶事则为小人。”也带有发展眼光识人的意味，须知人是会进步的，也是会退步的，应以动态发展的眼光评价人。

  关于识人途径，魏征有个“六观法”：“贵则观其所举，富则观其所养，居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与之相似的是《吕氏春秋》里的“八观六验法”：“凡论人，通则观其所礼，贵则观其所进，富则观其所养，听则观其所行，止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喜之以验其守，乐之以验其僻，怒之以验其节，惧之以验其持。哀之以验其人，苦之以验其志。”

  除了君子小人的简单划分，魏征还以《说苑》的“六正六邪”进一步区分不同臣子的能力和水平：“何谓六正？一曰萌芽未动，形兆未见，昭然独见存亡之机，得失之要，预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乎显荣之处，如此者，圣臣也。二曰虚心尽意，日进善道，勉主以礼义，谕主以长策，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如此者，良臣也。三曰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数称往古之行事，以厉主意，如此者，忠臣也。四曰明察成败，早防而救之，塞其间，绝其源，转祸以为福，使君终以无忧，如此者，智臣也。五曰守文奉法，任官职事，不受赠遗，辞禄让赐，饮食节俭，如此者，贞臣也。六曰家国昏乱，所为不谀，敢犯主之严颜，面言主之过失，如此者，直臣也。是谓六正。何谓六邪？一曰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浮沉，左右观望，如此者，具臣也。二曰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其后害，如此者，谀臣也。三曰内实险诐，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妒善嫉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明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四曰

  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构朝廷之乱，如此者，谗臣也。五曰专权擅势，以轻为重，私门成党，以富其家，擅矫主命，以自贵显，如此者，贼臣也。六曰谄主以佞邪，陷主于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间，使主恶布于境内，闻于四邻，如此者，亡国之臣也。是谓六邪。”

  二、 用人

  做到辨证识人或许不难，但在此基础上做到摒弃主管爱憎亲疏，却不太简单。魏征曾上疏谈及此问题：“国家思欲进忠良，退不肖，十有余载矣，徒闻其语，不见其人，何哉？盖言之是也，行之非也。言之是，则出乎公道，行之非，则涉乎邪径。是非相乱，好恶相攻。所爱虽有罪，不及于刑；所恶虽无辜，不免于罚。此所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者也。或以小恶弃大善，或以小过忘大功。此所谓君之赏不可以无功求，君之罚不可以有罪免者也。”《礼记》曰：“爱而知其罪，憎而知其善”。管理者用人是需要摒弃自己的主观情绪感受，而以客观事实及效果为准绳的。

  在准确识人的基础上，亦须做到知人善任，将人才放到最适合他的位置上，“职”“能”失衡，不仅结果不佳，亦造成人才心中委屈。还是魏征大明白说的：“夫委大臣以大体，责小臣以小事，为国之常也，为治之道也。今委之以职，则重大臣而轻小臣；至于有事，则信小臣而疑大臣。信其所轻，疑其所重，将求至治，岂可得乎？又政贵有恒，不求屡易。今或责小臣以大体，或责大臣以小事，小臣乘非所据，大臣失其所守，大臣或以小过获罪，小臣或以大体受罚。职非其位，罚非其辜，欲其无私，求其尽力，不亦难乎？小臣不可委以大事，大臣不可责以小罪。”

  在知人善任的基础上，应根据工作实绩做到赏罚分明。“年劳优其阶品，考绩明其黜陟。”

  三、 深入一线

  管理者需要深入一线，一是为了掌握客观实际，以免决策与现实脱节，闹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话；二是为了尝疾苦思安危，太宗谓房玄龄曰：“朕观前代拨乱创业之主，生长民间，皆识达情伪，罕至于败亡。逮乎继世守文之君，生而富贵，不知疾苦，动至夷灭。“

  四、 取信于人

  《贞》中记载了两个故事，我觉得很好地体现了制度诚信与待人诚信这两点，现摘录如下。

  其一，贞观初，多伪报阶资者，太宗令其自首，否则他日事发即处以死刑。后有诈伪者事泄，但戴冑据法未判其死刑。太宗质问：“卿自守法，而令朕失信耶？”冑曰：“法者，国家所以布大信于天下，言者，当时喜怒之所发耳。陛下发一朝之忿，而许杀之，既知不可，而置之以法，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臣窃为陛下惜之。”

  其二，贞观初，有人建议太宗佯怒以试群臣曲直。太宗不许，谓封德彝曰：“流水清浊，在其源也。君者政源，人庶犹水，君自为诈，欲臣下行直，是犹源浊而望水清，理不可得。”

  五、 顺应人性

  《潜夫论》曰：“民有性，有情，有化，有俗。情性者，心也，本也；化俗者，行也，末也。是以上君抚世，先其本而后其末，顺其心而履其行。”干管理是个反人性的事，但管理内容应该是顺乎人性的，这样才能激发效率。我之前以为人性两大基本点是贪婪和恐惧，最近读的一本书《中国崛起的奥秘——财富论》中，说的更透彻：人性就是不断追求更好的东西，这其中不存在善恶道德评价，有时这种追求是一种勤劳上进，有时就成了贪得无厌，有时又因为害怕失去已有的“好”而体现为一种恐惧。把握住这最本质、最客观的一点人性，才能更好地理解管理、实施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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